南京大学学报(自然科学), 2023, 59(4): 722-730 doi: 10.13232/j.cnki.jnju.2023.04.018

银纳米颗粒在秀丽隐杆线虫体内的累积及毒性效应研究进展

林辰昕1,2, 缪爱军,1,2

1.污染控制与资源化研究国家重点实验室,南京大学,南京,210023

2.南京大学环境学院,南京,210023

Research progress on accumulation and toxic effects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in caenorhabditis elegans

Lin Chenxin1,2, Miao Aijun,1,2

1.State Key Laboratory of Pollution Control and Resource Reuse,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23, China

2.School of the Environment,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23, China

通讯作者: E⁃mail:miaoaj@nju.edu.cn

收稿日期: 2023-04-12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  22176093

Received: 2023-04-12  

摘要

银纳米颗粒(silver nanoparticles,AgNPs)由于其优越的性能,被广泛应用于医学制药、化学催化、个人护理等各个领域.在大规模的生产、消费和废弃过程中,大量AgNPs进入环境.研究表明,AgNPs在环境中会发生迁移转化,同时有可能在生物体内蓄积,并产生多种毒性效应,其生态风险不容忽视.作为毒理学研究中广泛使用的模式生物,秀丽隐杆线虫在纳米颗粒生态风险评估中具有独特优势.由此,对环境中AgNPs的来源和转化进行了阐述,同时总结了AgNPs在秀丽隐杆线虫中的累积、分布和毒性效应及内在作用机制,并进一步探讨了影响AgNPs生物累积与毒性效应的主要因素(如AgNPs的大小以及表面修饰、离子强度、天然有机质等),旨在为AgNPs生态风险评估提供科学支撑.

关键词: 银纳米颗粒 ; 秀丽隐杆线虫 ; 累积 ; 毒性效应

Abstract

Silver nanoparticles (AgNPs) have been widely applied in various fields such as medical pharmaceuticals,chemical catalysis,and personal care due to their superior performance. However,during the large⁃scale production,consumption,and disposal processes,a large amount of AgNPs enter the environment. Studies have shown that AgNPs can undergo migration and transformation in the environment and may accumulate in organisms,causing various toxic effects and ecological risks. As a widely used model organism in toxicology research,Caenorhabditis elegans has unique advantages in the ecological risk assessment of nanoparticles. This review mainly elaborates on the sources and migration/transformation of AgNPs in the environment and summarizes the accumulation,distribution,toxic effects of AgNPs in C. elegans,as well as their underlying mechanisms. Furthermore,the main factors affecting the bioaccumulation and toxic effects of AgNPs,such as the size and surface modification of AgNPs,ion strength,and natural organic matter,are discussed,aiming to provide scientific support for the ecological risk assessment of AgNPs.

Keywords: silver nanoparticles ; caenorhabditis elegans ; accumulation ; toxic effect

PDF (426KB) 元数据 多维度评价 相关文章 导出 EndNote| Ris| Bibtex  收藏本文

本文引用格式

林辰昕, 缪爱军. 银纳米颗粒在秀丽隐杆线虫体内的累积及毒性效应研究进展. 南京大学学报(自然科学)[J], 2023, 59(4): 722-730 doi:10.13232/j.cnki.jnju.2023.04.018

Lin Chenxin, Miao Aijun. Research progress on accumulation and toxic effects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in caenorhabditis elegans. Journal of nanjing University[J], 2023, 59(4): 722-730 doi:10.13232/j.cnki.jnju.2023.04.018

纳米颗粒因其优异的物理、化学和生物学性能在社会生产、生活中得到了广泛的使用1.在众多的纳米颗粒中,银纳米颗粒(silver nanoparticles,AgNPs)由于其特有的抗菌性能,成为过去20年中使用广泛的纳米颗粒之一2-3,在医学制药、化学催化、光学、建筑、纺织、水处理、个人保健等领域得到了大量应用1-7.调查显示,在全球两千多种以纳米颗粒为生产原料的消费品中,约五分之一含有AgNPs8.在大规模应用下,大量AgNPs进入环境8.现已证实,环境中的AgNPs不仅会被生物体内化,对多种生物产生毒性作用9-10,还会沿食物链传递,在不同营养级生物体内富集11-12,甚至能通过饮食被人体摄入13-14.因此AgNPs的潜在生态风险不容小觑,需进行更为深入的系统研究.

近年来,在纳米颗粒的生物安全性和生态风险评估中,研究人员普遍使用模式生物进行实验,秀丽隐杆线虫(Caenorhabditis elegans)就是一种常用的小型无脊椎模式生物15.首先,秀丽隐杆线虫作为一种土壤生物,种群数量庞大16,是陆生食物链中的重要环节,对土壤生态系统的功能维持至关重要.其次,它对环境污染物非常敏感,能够很好地评估环境污染物的生态风险8.此外,秀丽隐杆线虫还具有生命周期短、易于培养、养殖成本低、基因功能已知等优点17-18.它仅由959个细胞构成,通体透明,可以直接活体观察纳米颗粒在其体内的累积过程和分布情况1719-20,是评估纳米材料生物累积和毒性效应的理想模型21-22.

因此,本文重点关注了AgNPs在环境中的来源和转化,并以秀丽隐杆线虫为模式生物,阐述了AgNPs在线虫体内的累积、分布和毒性效应,并进一步分析了AgNPs生物累积和毒性效应的影响因素及内在作用机制,旨在更系统地阐明AgNPs在环境中的行为和生物效应,为AgNPs生态风险评估提供科学依据.

1 AgNPs的来源和转化

1.1 环境中AgNPs的来源

AgNPs通常指至少一个维度在1~100 nm的银单质颗粒.环境中AgNPs按照来源可以分为自然源和人为源.自然源主要包括天然矿物中的AgNPs23,Ag+在自然条件下被还原形成的AgNPs,以及自然界中生物合成的AgNPs等24.然而,自然环境中生成的AgNPs相对有限,人为活动仍是AgNPs的主要来源.目前,全球AgNPs年产量已超过400 t325,并预计在未来几年持续高速增长81426.这些人为活动产生的AgNPs会在生产、运输、消费和废弃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进入环境3825-27.

根据模型预测,在制造过程中,大约有0~2%的AgNPs会被释放到大气、水和土壤中3,包括生产车间内形成的AgNPs气溶胶的逸出,以及机器研磨和包装过程中导致的泄漏28.而在消费过程中,相当一部分AgNPs来自建筑外立面材料的释放、纺织品清洗过程中的脱落、AgNPs除菌洗衣机内胆涂层的磨损等529-30.研究表明,在自然环境下,建筑外立面中的AgNPs在一年内约释放其总量的30%,其中单次排放的最大浓度可达145 μg·L-1,粒径通常小于15 nm5;含有AgNPs的纺织品在浸泡过程中可释放的银最高达1.3 mg·L-1,粒径主要分布在~450 nm30;AgNPs除菌洗衣机出水中AgNPs的平均浓度为11 µg·L-1,粒径主要分布在~10 nm或60~100 nm29;此外,含AgNPs的食品包装、医疗设备等在使用过程中也都会释放AgNPs23.在废弃处理过程中,AgNPs进入环境的主要途径为污水处理厂废水的排放和垃圾填埋场渗滤液的渗出2527.经测定加拿大某污水处理厂未处理废水中AgNPs浓度高达1.90 mg·L-1,平均粒径为9.3 nm31.通常情况下,污水处理厂废水中的AgNPs部分经沉降进入污泥中,剩余部分则随被处理的废水排入环境.污水厂产生的污泥通常会作为肥料用于农业生产,其中的AgNPs则会进入土壤生态系统,并随地表径流进入水生态系统;也有部分地区的污泥被倾倒至垃圾填埋场,通过渗滤作用不断将AgNPs排入环境23.

如前所述,AgNPs通过诸多途径不可避免地进入到自然环境中,尽管目前国内仍未明确AgNPs的环境污染浓度标准,但毋庸置疑环境中的AgNPs对生态系统的平衡和稳定存在潜在威胁.关于AgNPs在生态系统中的滞留、溶解、转化等环境行为,仍值得开展进一步研究.

1.2 环境中AgNPs的转化

AgNPs进入自然环境或生物介质后表面性能和形态均会发生改变32-35,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表面修饰剂的丢失和置换.常见的AgNPs表面修饰剂有柠檬酸、聚乙烯吡咯烷酮(polyvinyl pyrrolidone,PVP)、十六烷基三甲基溴化铵和十二烷基磺酸钠等,通过非共价键的连接方式搭载在AgNPs表面,使AgNPs在溶液中保持相对稳定的状态.AgNPs进入环境介质或生物体后,表面修饰剂会发生脱落或被其他分子或离子(如生物大分子、无机或有机离子等)置换36.

(2)发生团聚.根据DLVO (Derjaguin⁃Landau⁃Verwey⁃Overbeek colloid chemistry theory)理论37,AgNPs表面存在双电层,范德华引力和静电斥力之间的平衡决定其在环境中的稳定性.由于表面修饰剂的脱落或置换,AgNPs在环境介质中变得不稳定,随着布朗运动在相互碰撞、吸附过程中发生团聚323538-39.这一过程通常会受到温度、pH、溶解氧、环境中离子强度、离子类型、天然有机质等因素的影响40.

(3) Ag+溶出及形态变化.AgNPs在环境中释放出Ag+,进而转化为各种不同的形态,因此Ag+溶出是环境中AgNPs转化为其他形态最为重要的中间过程.在有氧条件下,无论是处于稳定分散状态还是团聚状态的AgNPs均可通过其表面不断向环境中释放Ag+[13].游离的Ag+与环境中的阴离子配体不断发生反应形成配合物(如AgCl,Ag2O等),使得AgNPs持续溶出Ag+ [40.值得一提的是,在有氧条件下,Ag+不会与S2-,HS-等还原态的硫配体发生硫化反应,只有在缺氧或者厌氧条件下,Ag+才会发生硫化反应,形成硫化物沉积41.此外,若AgNPs直接暴露于空气中,其表面的单质银会被氧化为Ag2O覆盖在颗粒表面,从而改变AgNPs的环境行为.

总而言之,AgNPs从多种渠道进入环境后,形态不断变化,且易受环境条件、生物介质等多方面因素影响,其环境行为较为复杂.关注AgNPs在环境中的迁移和转化对于AgNPs的生态风险评估具有不可或缺的意义.

2 AgNPs在秀丽隐杆线虫体内的累积、分布及内化机制

探究纳米颗粒在生物体内的累积和分布,是评估纳米颗粒的生物毒性和生态风险的重要组成部分42,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纳米颗粒在生物体内的内化及毒性作用机制,为纳米颗粒环境污染的预防和治理提供决策依据.

2.1 AgNPs在秀丽隐杆线虫体内的累积与分布

目前已有多项研究证实,环境中的AgNPs可以被秀丽隐杆线虫摄取和内化,并在其体内累积183234.环境中的AgNPs大多由秀丽隐杆线虫与外界相通的开口(即咽部、外阴)被线虫摄取,而较难通过线虫表皮直接进入体内2043.通常,摄食活动是AgNPs进入线虫体内最常见也是最主要的途径44-45.AgNPs被线虫摄入后,通过咽部进入肠腔18.在肠腔中的AgNPs通常会发生团聚,大部分以团聚体的形式堆积在肠腔内,部分伴随着摄食活动排出体外,小部分通过肠腔转移至肠道细胞内,从而完成细胞内累积44.同时,AgNPs还可以通过外阴进入线虫体内45,在其子宫周围累积,并进入性腺细胞和卵细胞11,甚至在未孵化的子代中富集.此外,在线虫头部和尾部也观测到了AgNPs的累积,但累积量较少9.然而,在皮肤组织周围并未出现AgNPs的响应,再次佐证了线虫难以通过皮肤器官直接吸收AgNPs20的判断.

线虫体内累积的AgNPs含量,与环境中AgNPs暴露剂量相关.在一定浓度范围内,线虫体内总银累积量随暴露剂量增加而呈显著增加的趋势.线虫分别在0.1 mg·L-1和0.5 mg·L-1的AgNPs中暴露65 h后,对AgNPs的摄入量为134±14 ng·mg-1(湿重)和1053±31 ng·mg-1[44.此外,AgNPs的暴露时长也会影响AgNPs在生物体内的累积.通常情况下,在一定时间内,随着暴露时间的延长,在线虫体内的总银累积量会显著升高.将线虫分别暴露在0.01,0.1,1,10 mg·L-1的AgNPs中2 d和6 d,暴露时间为6 d的各个浓度处理组中线虫体内累积的总银含量均显著高于仅暴露2 d的组别.在暴露浓度为10 mg·L-1时,暴露2 d和6 d的单个线虫体内累积的银含量分别为236 pg和392 pg46.

2.2 AgNPs的秀丽隐杆线虫内化机制

研究表明,不同于Ag+,细胞摄取AgNPs主要通过内吞作用完成47.在纳米颗粒暴露后,细胞的初级内体、次级内体、溶酶体中均可以检测到纳米颗粒48.经证实,线虫对AgNPs的摄取依赖于网格蛋白介导的内吞过程,AgNPs通过初级内体的形成进入胞内,之后进入核内体和溶酶体中47-48.由于核内体和溶酶体内部呈酸性环境,此时AgNPs会溶出Ag+,使母体颗粒尺寸减小48.其中一部分AgNPs以初始颗粒形态完成累积,而溶出的Ag+则与膜或胞内蛋白结合,分布在细胞内部.

在线虫的基因组中,rme⁃1是内吞循环所必需的基因49-50rme⁃6是初级内体形成的调节因子51rme⁃8是内体、前溶酶体分选所必需的基因52.因此,AgNPs在线虫体内的累积过程受到上述基因的调控,不同基因型的线虫对AgNPs的累积存在显著差异.研究发现,初级内体形成遗传缺陷会显著降低AgNPs在线虫体内的累积和毒性,而通过药物抑制线虫的内吞作用也达到相似的效果,但并不会影响Ag+的累积47.这一现象再次证实了AgNPs与生物的相互作用关系同Ag+相比存在显著差异.

3 AgNPs对秀丽隐杆线虫的毒性效应与作用机制

目前大多数研究认为,AgNPs的毒性效应主要是由AgNPs释放的Ag+以及AgNPs本身作用共同引起的45-4653-54.AgNPs本身的致毒机制与环境中的Ag+对生物的致毒机制并不相同.通常环境中的Ag+在与生物体接触后,会与生物膜结合,不易进入细胞质内,而AgNPs可以通过胞吞作用以单质颗粒的形式进入细胞,在细胞内发生氧化还原反应持续释放Ag+,与胞内的AgNPs一同产生毒性效应.由于AgNPs具有缓释Ag+这一特性,在AgNPs暴露过程中完全去除Ag+的干扰较为困难55-56,因此在现有研究中评估AgNPs生物毒性常以初始的AgNPs浓度为基准进行暴露.下文对于AgNPs毒性效应及作用机制的阐述,包括了AgNPs本身及其在细胞内释放的Ag+对秀丽隐杆线虫的共同作用.

3.1 AgNPs对秀丽隐杆线虫的毒性效应

存活、生长发育、繁殖、神经活动是评估污染物对线虫毒性效应较常见的生理指标,也是污染物产生毒性作用最直接的表观现象.总体而言,在一定浓度范围内,总银摄入量与毒性效应呈正相关47.

研究表明,经AgNPs暴露后,随着剂量的升高和暴露时间的延长,秀丽隐杆线虫平均寿命下降,死亡率提升45.比如,在1 mg·L-1和10 mg·L-1的AgNPs中暴露2 d后,线虫平均寿命较对照组分别下降了5.8%和13.3%,在相同条件下暴露6 d后,平均寿命分别下降了18.4%和27.6%46.

AgNPs还会造成线虫生长发育停滞,成虫体长下降45.研究证实,AgNPs会抑制线虫幼虫的生长,从而导致线虫体长减小,且这种毒性与环境中Ag+无关2046.将线虫幼虫分别暴露在浓度为10,25,50 mg·L-1的AgNPs中3 d,其体长分别较对照组减少了15%,17%,32%20.这可能与在AgNPs胁迫下溶酶体功能改变相关,溶酶体功能遗传缺陷型的突变体会相较于野生型线虫受到更为严重的生长抑制47.

同时,AgNPs会抑制线虫的生殖,这种抑制作用具有显著的剂量效应关系.在AgNPs的短期暴露中,秀丽隐杆线虫生殖指标的半数抑制浓度为0.26~0.84 mg·L-1;在长期暴露中,半数抑制浓度则为0.75~2.9 mg·L-1 [44.这一现象提示线虫对AgNPs的短期暴露更为敏感.此外,连续多代暴露于AgNPs中会使线虫对其产生抗性,在暴露至第六代后,线虫的生育力出现恢复57.有文献通过贝叶斯模型,报道了生殖指标与AgNPs的浓度及nth⁃1基因的表达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53nth⁃1基因则与DNA修复途径相关.上述现象提示AgNPs的生殖抑制或许与DNA损伤有关.

此外,AgNPs还会对线虫产生神经毒性,对线虫的运动行为、摄食排便行为、学习记忆行为产生显著的负面影响.在粒径为20 nm、浓度为10 mg·L-1的AgNPs中暴露2 d后,头部摆动频率、身体弯曲频率等评估线虫运动能力的指标,均出现了显著下降;咽泵运动频率下降以及排便周期显著延长则表明了线虫的摄食排便功能产生异常;线虫化学趋向性系数和温度趋向性系数显著降低,说明线虫学习记忆行为等神经活动出现障碍58.产生以上现象的原因可能是在AgNPs的作用下,神经细胞发生了损伤,使相关的基因表达异常,并影响了线虫神经递质的传递以及神经元正常发育,造成神经细胞断裂、神经元缺失等58,从而导致神经系统无法正常发挥其功能.

3.2 AgNPs对秀丽隐杆线虫的毒性作用机制

研究已经证实,AgNPs进入细胞会诱导细胞毒性,导致氧化应激、DNA损伤,甚至造成细胞死亡93653.产生上述毒性效应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与细胞结合的Ag+对细胞生理代谢和细胞周期的调节机制造成了损害59;另一方面则与AgNPs特有的毒性作用机制相关:AgNPs诱导机体产生剧烈的氧化应激反应60,从而导致生命活动紊乱,显著抑制生物体的生长发育、生殖、神经活动等3653.

具体而言,刺激生物体产生高水平的氧化应激反应是AgNPs区别于环境中Ag+所特有的致毒机制.有研究分别通过AgNPs暴露和Ag+单独暴露发现AgNPs暴露会直接导致线虫体内产生高水平氧化应激产物,造成线粒体损伤53,而通过添加抗氧化剂可以很好地缓解AgNPs对线虫的毒性,但抗氧化剂的添加却对Ag+的毒性没有起到任何的缓解作用61.此外,研究证实AgNPs引起线虫体内的氧化应激反应导致了生殖毒性的产生53,而环境中游离的Ag+并不会造成生殖毒性62.以上现象均说明AgNPs与Ag+毒性作用机制存在差异,同时AgNPs内化后为机体带来氧化损伤是AgNPs对生物体产生毒性效应的原因之一,AgNPs致毒机制较Ag+更为复杂.

进一步从基因层面来看,AgNPs暴露导致细胞氧化还原环境失衡,会造成DNA损伤,这种损伤可导致多种基因毒性36,如DNA链断裂、基因翻译错误和突变等,这对于理解纳米颗粒的潜在遗传毒性至关重要20.线虫在浓度为10 mg·L-1、粒径为10 nm的AgNPs中暴露4 h后,未在其体内发现明显的基因损伤现象,而持续暴露24 h后,DNA氧化应激和诱变损伤的生物标记物水平则增加了75%20,提示AgNPs诱导了线虫DNA的氧化损伤.此外,野生型线虫经AgNPs连续多代暴露,如十代以上,线虫突变体的数量会显著增加63.这说明AgNPs对线虫的基因毒性存在遗传风险.

从转录水平来看,使用线虫基因组阵列研究AgNPs暴露诱导的转录谱变化,结果显示AgNPs暴露24 h后,线虫的711个基因表达发生改变,其中26个基因表达发生上调,685个基因表达发生下调9.显著上调的基因富集至13种GO (gene ontology)通路,主要与氧化应激、核受体信号转导功能相关,提示机体受到严重的胁迫.显著下调的基因则富集至149种GO通路,包括运动行为、摄食行为、生殖行为等相关的通路9.AgNPs诱导的线虫基因表达与毒理指标表现出了强烈相关性53,这也为从分子层面揭示AgNPs的生物毒性效应机制打下基础.

以上毒性机制对理解AgNPs的毒性有重要作用,研究AgNPs暴露导致的氧化应激、DNA损伤和基因表达变化有助于揭示AgNPs对生物体产生毒性的机制和分子途径,为进一步评估和控制纳米颗粒的安全性提供理论基础和科学依据.

4 影响AgNPs在线虫体内累积和毒性效应的因素

在自然环境中,影响AgNPs在线虫体内累积和毒性效应的因素较为复杂.目前研究中较为常见的因素有AgNPs本身的物理化学性质,如粒径、表面修饰等,以及环境中的离子强度、天然有机质等.

(1)不同粒径的AgNPs在线虫体内的累积有所不同,通常粒径小的AgNPs生物累积量更高,毒性作用更强1145.一方面,小粒径的纳米颗粒相较于大粒径颗粒,难以通过肠道蠕动和排泄作用排出体外,且更易穿透肠道屏障,在线虫组织间转移.另一方面,小粒径颗粒比表面积大,Ag+溶出速率更快64,更易生物累积.如50,100,200 nm的AgNPs与10 nm的AgNPs相比,比表面积较小,所释放的Ag+减少,银累积量降低59.这也是导致不同粒径AgNPs暴露条件下,AgNPs毒性效应存在差异的原因之一.

(2) AgNPs的表面修饰也会造成其在线虫体内累积和毒性的差异.如在线虫体内PVP修饰会比无表面修饰的AgNPs累积量更高58,这可能是由于在PVP修饰下,AgNPs在溶液中分散性更强,不易发生团聚现象,从而更容易进入线虫体内,完成银的累积.柠檬酸修饰的AgNPs与PVP修饰相比,在线虫体内的累积量更低,毒性效应更弱45,这可能与柠檬酸修饰的AgNPs的Ag+溶出率更低相关.

(3)环境中的离子强度会显著影响AgNPs对线虫的毒性,较高的离子强度通常会导致更严重的毒性效应,但对累积的影响并不显著1264.在去离子水组(对照)、低离子强度组、高离子强度组中分别暴露在25 nm的AgNPs中,5 d后单个线虫体内生殖细胞凋亡数目分别为3.03,3.73和4.13,表明离子强度增强会显著增加AgNPs对线虫的毒性,且在生殖方面有所体现64.但随着离子强度的增大,在环境中并未检测到Ag+溶出增加,但发现小粒径AgNPs的颗粒数目增加,因此研究认为高离子强度下生殖毒性的增加与Ag+溶出无关,可能是高离子强度下产生了更多小粒径的AgNPs所导致.此外,在不同离子强度下,线虫对AgNPs的累积量并未出现显著变化12,说明离子强度的变化对线虫内化AgNPs影响较小.

(4)环境中的天然有机质则会通过影响AgNPs的迁移和转化,从而影响银的生物累积和毒性效应54.天然有机质如富里酸,可以通过吸附在AgNPs表面,改变其聚集状态,以及螯合AgNPs缓释的Ag+,从而缓解AgNPs在线虫体内的累积和毒性.此外,不同环境中的天然有机质对AgNPs毒性的缓解程度存在差异,这可能是不同环境中天然有机质含量和组成不同导致的54.

除上述因素外,环境中的pH、温度、溶解氧、光照等其他因素也会影响AgNPs在线虫体内的累积与毒性.高浓度的H+会使带负电荷的AgNPs表面能垒降低,当能垒低于布朗运动的动能时,AgNPs发生团聚,粒径增大65-66.温度同样会影响AgNPs的布朗运动,改变其碰撞频率,引起粒径变化67;此外,温度还会改变线虫的代谢和生理功能,影响线虫对AgNPs的敏感性.溶解氧则会通过改变AgNPs的氧化还原状态和Ag+溶出68,进而影响AgNPs的生物累积和毒性.综合来看,AgNPs的生物累积和毒性并非只受单一因素影响,而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5 结论与展望

综上所述,本文重点总结了AgNPs在环境中的行为,以及在秀丽隐杆线虫中的累积、分布情况,并对AgNPs的毒性效应和内在作用机制进行了阐述.环境中AgNPs进入线虫体内后,会在线虫体内累积,并对线虫产生毒性效应(如线虫存活率下降、生长发育和生殖受阻、神经系统损伤等).AgNPs主要通过诱导机体发生氧化应激反应,进而造成生物体生命活动紊乱.此外,AgNPs的毒性效应会受多种环境因素(如离子强度、天然有机质组成、pH、温度等)和生物介质的共同作用.

尽管目前人们对AgNPs的累积、毒性效应及内在机制研究已经获得较大的进展,但仍存在较多不足亟待解决,需要重点关注和突破.如对生物体内累积的银,无法区分AgNPs和Ag+两种形态进行定量分析,成为了当下AgNPs生物累积机制研究的掣肘8.尽管通过高光谱显微镜可以区分AgNPs和Ag+的形态,但无法进行精准定量,仅能进行定性和半定量分析;使用电感耦合等离子质谱仪虽能够对银累积量进行精准测定,但却无法区分AgNPs和Ag+的形态4754.又如大部分研究通常未采用标准化的实验设计,相互之间难以进行横向比较.使用秀丽隐杆线虫模型评估纳米颗粒生态风险,较脊椎动物模型相比也存在一定局限性,在预测和评估纳米颗粒在特定器官或组织中的分布和损伤方面具有明显的短板.

未来,除了需要对上述重点、难点问题进行突破外,还可以通过先进技术手段,例如基因编辑、单细胞测序、人工智能等,深入探究AgNPs在真实环境中的行为和生物毒性效应,从而更加全面、准确地评估AgNPs的生物安全性和生态风险,为制定更加科学、严谨的安全管理措施提供重要科学依据.

参考文献

Okafor F, Janen A, Kukhtareva T,et al.

Green synthesis of silver nanoparticles,their characteri⁃zation,application and antibacterial activity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Research and Public Health,2013,10(10):5221-5238.

[本文引用: 2]

Mohajerani A, Burnett L, Smith J V,et al.

Nanoparticles in construction materials and other applications,and implications of nanoparticle use

Materials,2019,12(19):3052.

[本文引用: 1]

Mueller N C, Nowack B.

Exposure modeling of engineered nanoparticles in the environment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2008,42(12):4447-4453.

[本文引用: 4]

Geranio L,Heuberger, Nowack B.

The behavior of silver nanotextiles during washing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2009(43):8113-8118.

Kaegi R, Sinnet B, Zuleeg S,et al.

Release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from outdoor facades

Environmental Pollution,2010,158(9):2900-2905.

[本文引用: 2]

Wijnhoven S W P, Peijnenburg W J G M, Herberts C A,et al.

Nanosilver a review of available data and knowledge gaps in human and environmental risk assessment

Nanotoxicology,2009,3(2):109-138.

Syafiuddin A,Salmiati, Salim M R,et al.

A review of silver nanoparticles:Research trends,global consumption,synthesis,properties,and future challenges

Journal of the Chinese Chemical Society,2017,64(7):732-756.

[本文引用: 1]

Tortella G R, Rubilar O, Duran N,et al.

Silver nanoparticles:Toxicity in model organisms as an overview of its hazard for human health and the environment

Journal of Hazardous Materials,2020(390):121974.

[本文引用: 6]

Roh J Y, Sim J S, Yi J,et al.

Ecotoxicity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on the soil nematode Caenorhabditis elegans using functional ecotoxicogenomics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2009(43):3933-3940.

[本文引用: 5]

García⁃Alonso J, Khan F R, Misra S K,et al.

Cellular internalization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in gut epithelia of the estuarine polychaete Nereis diversicolor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2011,45(10):4630-4636.

[本文引用: 1]

Luo X, Xu S M, Yang Y N,et al.

Insights into the ecotoxicity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transferred from Escherichia coli to Caenorhabditis elegans

Scientific Reports,2016(6):36465.

[本文引用: 3]

Yang Y N, Xu G M, Xu S M,et al.

Effect of ionic strength on bioaccumulation and toxicity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in Caenorhabditis elegans

Ecotoxicology and Environmental Safety,2018(165):291-298.

[本文引用: 3]

Dang F, Huang Y N, Wang Y J,et al.

Transfer and toxicity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in the food chain

Environmental Science:Nano,2021,8(6):1519-1535.

[本文引用: 1]

Wang X L, Yu N Y, Wang C,et al.

Changes in gut microbiota structure:A potential pathway for silver nanoparticles to affect the host metabolism

ACS Nano,2022,16(11):19002-19012.

[本文引用: 2]

Baas J, Augustine S, Marques G M,et al.

Dynamic energy budget models in ecological risk assessment:From principles to applications

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2018628-629):249-260.

[本文引用: 1]

Lei L L, Wu S Y, Lu S B,et al.

Microplastic particles cause intestinal damage and other adverse effects in zebrafish Danio rerio and nematode Caenorhabditis elegans

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2018619-620):1-8.

[本文引用: 1]

Wu T S, Xu H S, Liang X,et al.

Caenorhabditis elegans as a complete model organism for biosafety assessments of nanoparticles

Chemosphere,2019(221):708-726.

[本文引用: 2]

Yao Y S, Zhang T, Tang M.

A critical review of advances in reproductive toxicity of common nanomaterials to Caenorhabditis elegan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Environmental Pollution,2022(306):119270.

[本文引用: 3]

Kim J H, Lee S H, Cha Y J,et al.

C⁃elegans⁃on⁃a⁃chip for in situ and in vivo Ag nanoparticles' uptake and toxicity assay

Scientific Reports,2017,7(1):40225.

[本文引用: 1]

Hunt P R, Marquis B J, Tyner K M,et al.

Nanosilver suppresses growth and induces oxidative damage to DNA in Caenorhabditis elegans

Journal of Applied Toxicology,2013,33(10):1131-1142.

[本文引用: 7]

Avila D, Helmcke K, Aschner M.

The Caenorhabiditis elegans model as a reliable tool in neurotoxicology

Human & Experimental Toxicology,2012,31(3):236-243.

[本文引用: 1]

Hunt P R.

The C

elegans model in toxicity testing. Journal of Applied Toxicology,2017,37(1):50-59.

[本文引用: 1]

Mcgillicuddy E, Murray I, Kavanagh S,et al.

Silver nanoparticles in the environment:Sources,detection and ecotoxicology

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2017,575231-246.

[本文引用: 3]

杨悦锁,王晨,袁雪梅.

天然水环境中纳米银的来源、分析与转化

应用生态学报,2017,28(6):2073-2082.

[本文引用: 1]

Yang Y S, Wang C, Yuan X M,et al.

Silver nanoparticles in natural water environment:Source,analysis and transformation

Chinese Journal of Applied Ecology,2017,28(6):2073-2082.

[本文引用: 1]

Pourzahedi L, Eckelman M J.

Environmental life cycle assessment of nanosilver⁃enabled bandages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2015,49(1):361-368.

[本文引用: 3]

Keller A A, Mcferran S, Lazareva A,et al.

Global life cycle releases of engineered nanomaterials

Journal of Nanoparticle Research,2013,15(6):1692.

[本文引用: 1]

Sun T Y, Gottschalk F, Hungerbuhler K,et al.

Comprehensive probabilistic modelling of environ⁃mental emissions of engineered nanomaterials

Environmental Pollution,2014(185):69-76.

[本文引用: 2]

吴丽娟,郑雄,陈银广.

纳米银的来源及其影响污水和污泥处理的研究进展

化工进展,2015,34(2):542-548.

[本文引用: 1]

Wu L J, Zheng X, Chen Y G.

Source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and its influence on sewage and sludge treatment

Chemical Industry and Engineering Progress,2015,34(2):542-548.

[本文引用: 1]

Farkas J, Peter H, Christian P,et al.

Characterization of the effluent from a nanosilver producing washing machine

Environment International,2011,37(6):1057-1062.

[本文引用: 2]

Benn T M.

Westeroff P

Nanoparticle silver released into water from commercially available sock fabrics.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2008(42):4133-4139.

[本文引用: 2]

Hoque M E, Khosravi K, Newman K,et al.

Detection and characterization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in aqueous matrices using asymmetric⁃flow field flow fractionation with inductively coupled plasma mass spectrometry

Journal of Chromatography A,20121233):109-115.

[本文引用: 1]

Unrine J M, Colman B P, Bone A J,et al.

Biotic and abiotic interactions in aquatic microcosms determine fate and toxicity of Ag nanoparticles. Part 1. Aggregation and dissolution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2012,46(13):6915-6924.

[本文引用: 3]

Yang X, Gondikas A P, Marinakos S M,et al.

Mechanism of silver nanoparticle toxicity is dependent on dissolved silver and surface coating in Caenorhabditis elegans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2012,46(2):1119-1127.

Bone A J, Colman B P, Gondikas A P,et al.

Biotic and abiotic interactions in aquatic microcosms determine fate and toxicity of Ag nanoparticles:Part 2

Toxicity and Ag speciation.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2012,46(13):6925-6933.

[本文引用: 1]

Li Y, Zhang W, Niu J F,et al.

Surface⁃coating⁃dependent dissolution,aggregation,and reactive oxygen species (ROS) generation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under different irradiation conditions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2013,47(18):10293-10301.

[本文引用: 2]

Mcshan D, Ray P C, Yu H.

Molecular toxicity mechanism of nanosilver

Journal of Food and Drug Analysis,2014,22(1):116-127.

[本文引用: 4]

Hermansson M.

The DLVO theory in microbial adhesion

Colloids and Surfaces B⁃Biointerfaces,1999,14(1-4):105-119.

[本文引用: 1]

He D, Dorantes⁃Aranda J J, Waite T D.

Silver nanoparticle⁃algae interactions:Oxidative dissolution,reactive oxygen species generation and synergistic toxic effects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2012,46(16):8731-8738.

[本文引用: 1]

Calder A J, Dimkpa C O, Mclean J E,et al.

Soil components mitigate the antimicrobial effects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towards a beneficial soil bacterium,Pseudomonas chlororaphis O6

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2012429):215-222.

[本文引用: 1]

Zhang C Q, Hu Z Q, Deng B L.

Silver nanoparticles in aquatic environments:Physiochemical behavior and antimicrobial mechanisms

Water Research,2016(88):403-427.

[本文引用: 2]

Yang Y, Chen Q, Wall J D,et al.

Potential nanosilver impact on anaerobic digestion at moderate silver concentrations

Water Research,2012,46(4):1176-1184.

[本文引用: 1]

Miao A J, Luo Z P, Chen C S,et al.

Intracellular uptake:A possible mechanism for silver engineered nanoparticle toxicity to a freshwater alga Ochromonas danica

PLoS One,2010,5(12):e15196.

[本文引用: 1]

Lengert E, Parakhonskiy B, Khalenkow D,et al.

Laser⁃induced remote release in vivo in C. elegans from novel silver nanoparticles⁃alginate hydrogel shells

Nanoscale,2018,10(36):17249-17256.

[本文引用: 1]

Kleiven M, Rossbach L M, Gallego⁃Urrea J A,et al.

Characterizing the behavior,uptake,and toxicity of NM300K silver nanoparticles in Caenorhabditis elegans

Environmental Toxicology and Chemistry,2018,37(7):1799-1810.

[本文引用: 4]

Meyer J N, Lord C A, Yang X Y,et al.

Intracellular uptake and associated toxicity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in Caenorhabditis elegans

Aquatic Toxicology,2010,100(2):140-150.

[本文引用: 7]

李文华.纳米银致秀丽线虫神经毒性效应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南京:东南大学,2020.

[本文引用: 4]

Li W H. Study on neurotoxic effects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in Caenorhabditis elegans . Master Dissertation. NanjingSoutheast University,2020.

[本文引用: 4]

Maurer L L, Yang X, Schindler A J,et al.

Intracellular trafficking pathways in silver nano⁃particle uptake and toxicity in Caenorhabditis elegans

Nanotoxicology,2016,10(7):831-835.

[本文引用: 6]

Kenzaoui B H, Bernasconi C C, Guney⁃Ayra S,et al.

Induction of oxidative stress,lysosome activation and autophagy by nanoparticles in human brain⁃derived endothelial cells

Biochemical Journal,2012(441):813-821.

[本文引用: 3]

Grant B, Zhang Y H, Paupard M C,et al.

Evidence that RME⁃1,a conserved Celegans EH⁃domain protein,functions in endocytic recycling

Nature Cell Biology,2001,3(6):573-579.

[本文引用: 1]

Lin S X, Grant B, Hirsh D,et al.

Rme⁃1 regulates the distribution and function of the endocytic recycling compartment in mammalian cells

Nature Cell Biology,2001,3(6):567-572.

[本文引用: 1]

Sato M, Sato K, Fonarev P,et al.

Caenorhabditis elegans RME⁃6 is a novel regulator of RAB⁃5 at the clathrin⁃coated pit

Nature Cell Biology,2005,7(6):559-569.

[本文引用: 1]

Zhang Y H, Grant B, Hirsh D.

RME⁃8,a conserved J⁃domain protein,is required for endocytosis in Caenorhabditis elegans

Molecular Biology of the Cell,2001,12(7):2011-2021.

[本文引用: 1]

Jeong J, Song T, Chatterjee N,et al.

Developing adverse outcome pathways on silver nanoparticle⁃induced reproductive toxicity via oxidative stress in the nematode Caenorhabditis elegans using a Bayesian network model

Nanotoxicology,2018,12(10):1182-1197.

[本文引用: 7]

Yang X, Jiang C, Hsu⁃Kim H,et al.

Silver nanoparticle behavior,uptake,and toxicity in Caenorhabditis elegans:Effects of natural organic matter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2014,48(6):3486-3495.

[本文引用: 4]

Levard C, Mitra S, Yang T,et al.

Effect of chloride on the dissolution rate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and toxicity to E. coli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2013,47(11):5738-5745.

[本文引用: 1]

Bove P, Malvindi M A, Sabella S,et al.

In vitro human digestion test to monitor the dissolution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The 5th Nanosaf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Health and Safety Issues Related to Nanomaterials for a Socially Responsible Approach. London,UKNanosaf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2016838.

[本文引用: 1]

Rossbach L M, Maremonti E, Eide D M,et al.

Adaptive tolerance to multigenerational silver nanoparticle (NM300K) exposure by the nematode Caenorhabditis elegans is associated with increased sensitivity to AgNO3

Nanotoxicology,2019,13(4):527-542.

[本文引用: 1]

Zhang W L, Li W H, Li J Y,et al.

Neurobehavior and neuron damage following prolonged exposure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with/without polyvinyl⁃pyrrolidone coating in Caenorhabditis elegans

Journal of Applied Toxicology,2021,41(12):2055-2067.

[本文引用: 3]

Wildt B E, Celedon A, Maurer E I,et al.

Intracellular accumulation and dissolution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in L⁃929 fibroblast cells using live cell time⁃lapse microscopy

Nanotoxicology,2016,10(6):710-719.

[本文引用: 2]

Kim S, Choi J E, Choi J,et al.

Oxidative stress⁃dependent toxicity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in human hepatoma cells

Toxicology in Vitro,2009,23(6):1076-1084.

[本文引用: 1]

Ahn J M, Eom H J, Yang X,et al.

Comparative toxicity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on oxidative stress and DNA damage in the nematode,Caenorhabditis elegans

Chemosphere,2014(108):343-352.

[本文引用: 1]

Starnes D L, Lichtenberg S S, Unrine J M,et al.

Distinct transcriptomic responses of Caenorhabditis elegans to pristine and sulfidized silver nanoparticles

Environmental Pollution,2016(213):314-321.

[本文引用: 1]

Wamucho A, Unrine J M, Kieran T J,et al.

Genomic mutations after multigenerational exposure of Caenorhabditis elegans to pristine and sulfidized silver nanoparticles

Environmental Pollution,2019(254):113078.

[本文引用: 1]

Yang Y N, Xu S M, Xu G M,et al.

Effects of ionic strength on physicochemical properties and toxicity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Science of the Total Environment,2019(647):1088-1096.

[本文引用: 3]

El⁃Badawy A M, Luxton T P, Silva R G,et al.

Impact of environmental conditions (pH,ionic strength,and electrolyte type) on the surface charge and aggregation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suspensions

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2010,44(4):1260-1266.

[本文引用: 1]

Fernando I, Zhou Y.

Impact of pH on the stability,dissolution and aggregation kinetics of silver nanoparticles

Chemosphere,2019(216):297-305.

[本文引用: 1]

Peng C, Zhang W, Gao H P,et al.

Behavior and potential impacts of metal⁃based engineered nanoparticles in aquatic environments

Nanomaterials,2017,7(1):21.

[本文引用: 1]

Zou X Y, Li P H, Lou J,et al.

Stability of single dispersed silver nanoparticles in natural and synthetic freshwaters:Effects of dissolved oxygen

Environmental Pollution,2017(230):674-682.

[本文引用: 1]

/